这个人很懒,只留下了渣渣。

【喻黄】蛹

法医x刑警

文笔飘忽,逻辑喂狗,bug满天飞,慢更


黄少天是在急刹车中醒来的,忽然前倾的身体让他的脑袋差点撞上前座,还好他反应够快手及时挡了一下。一系列的身体本能反应后,黄少天的脑袋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刚才在公交车上睡着了。

“靠……”他揉揉眼睛低骂了一声,不过不是因为司机那毫无预兆的急刹车搅了他虽然并不算好的睡眠,而是他居然可以在如此颠簸和嘈杂的环境下毫无防备的睡着。要知道以黄少天的身手还是头脑甚至是本能,都是不允许他发生在车上不小心睡着这种事情的。

但他已经快四天没休息过了,虽然平时一直紧绷的神经让他随时精力不减,但难免松弛下来的意识也会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倦意。

黄少天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车子紧接着到了站,他忽然有点感谢司机那一脚刹车来得真及时,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就这样睡着坐过站。

天色昏暗,还飘着点小雨,夏雨季的空气沉闷,湿气仿佛都能被压进皮肤一般。

黄少天没有带伞,不过好在雨不大,他走得有些不紧不慢。雨滴落在他棕黄的头发上,将发丝结成一片一片。

走进楼道,感应灯在他头上一盏盏打开,黄少天一边走一边低头摸钥匙。他的屋子在楼道的最深处,在他估摸着差不多要到了的时候,抬头却发现一堆纸箱子挡住他的路。

他的隔壁原本住了一对老夫妻,两个月前卖了房子被子女接到国外去养老了,紧闭了两个月的房门此时却微微敞开,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中泻出。

身前的箱子堆积在狭窄的楼道里,大概到黄少天胸前,以他的身手想要翻过去其实根本不用花什么力气,但黄少天还是上前去敲了敲门,毕竟他暂时还不想把自己和新邻居的关系弄得太僵,如果弄坏了对方什么东西的话。

屋里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新邻居是个长相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年龄和黄少天似乎差不多大,面相干净温雅。

黄少天指了指那堆箱子说:“这些东西是你的吗?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我现在要回家,但你这些东西挡了路我过不去,能不能麻烦你现在清理一下。”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在黄少天开口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但他没有打断,而是在听完了黄少天的抱怨后笑笑:“非常抱歉,请稍等一下。”语气规范得像是购物节目的电话客服。

说完他在屋里换下拖鞋,然后抬起门口的箱子一个个搬进屋里。黄少天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了一眼,他的新邻居可能才到没多久,里面的东西还未整理,杂乱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难怪才会堆了那么多箱子在门口。

等空间腾出足够他通行的时候,黄少天斜身钻了过去,直接掏钥匙开门进屋关门。如果在平常心情好的时候他可能会主动提出帮新邻居的忙,可惜他现在脑子里除了躺下休息之外没有任何其余的想法。

在室外惹了一身湿腻腻的气息,实在让人不舒服,黄少天先是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然后从冰箱翻出一些速冻餐加热后囫囵吞塞了两口,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半湿着便躺下了。

几乎是沾枕睡,黄少天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手机铃不适时得响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摸索着按了两下放到自己耳边。手机里传来郑轩亚历山大的声音。

“黄少,象山公园,有命案。”

象山公园是H市市郊分界线上的一坐公园,公园规模不大也没什么亮眼的娱乐设施偏偏门票却上了三位数,导致这里基本没什么游客,除了偶尔一些黑心旅游团为了赚钱会带些旅行团进来,平时很少有人流进出。

黄少天一边开车一边嚼了几块饼干,到了公园后又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几口算是吃过了。

公园出了命案,一大早就被封锁了,不过本来就没什么游客,对于黄少天他们来说对于现场勘查会更加容易。公园工作人员领着他往案发地赶,距离半山腰的时候就发现有血迹混着雨水从阶梯上淌下来。

“都看到血迹了,快到了吗?”黄少天随口一问。

“差不多了,再两三分钟吧。”

“血迹拖那么长,这得流干了吧。”黄少天边走边朝下望去。

那工作人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茬道:“可不是吗,听说就是让人放血放干死的。”

约莫走了两分钟,果然在山腰处看到了现场。郑轩一见他便顶着两个黑眼圈迎了上去。

“黄少,你可算来了。”

郑轩递给他一双手套。

“死者信息和现场勘查情况呢。”黄少天很快进入正题。

“查过了,死者名叫左洋,男,二十四周岁,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本地人,生前在向阳小区有一套住所,距离案发地大概十公里左右。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被人捆住双脚倒挂在树上的,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12小时之内,身上裸露的皮肤上有很多擦伤,衣服也有摩擦拖拽的痕迹,但最致命的外伤是脖子颈动脉处被人一刀割裂,所以现场流了那么多血,但具体死因还要等法医过来,不过就算没有其他致命伤,光看现场流了那么多血,人肯定也是活不了了。”

“法医要多久才能过来?”

“法医啊,应该快了,十分钟前已经通知了。”

黄少天走到尸体跟前,尸体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被放下了,正如郑轩所说的,死者除了脖颈上那一触目惊心的大口子,其他裸露部分包括衣物上都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发间和衣服间隙还有很多叶子。

不出五米远就是那颗挂着尸体的树,这个左洋应该是被倒挂着绑在树上被人放血的,昨夜雨虽小但此地是山坡,尸体的血借着坡度和雨水的冲刷甚至淌到了接近山脚下。

被此时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远处一丝刺眼的金光撕开墨色,红色如火光一般侵染了整片天空。

黄少天看了眼手机,早上六点整。

“现场围着,注意查看周围,昨天晚上雨不大,周围都是泥土草地,脚印是很关键的证据,都仔细点。”

“郑轩,你把公园负责人叫来,我要公园这几天各个出入口岗位的值班人员名单。顺便调取所有从昨天公园开园始到今早的监控。”

黄少天吩咐了一大堆下去,自己开始观察案发周围。象山公园虽然不大,但也是个景区,从景区告示牌来看,案发地最接近象山山腰一处叫做“燕石”的景点。

此景点最大的特色便是有很多形状怪异的石头,其中有一块天然岩石,一头圆润处长了一块三角形突石,另一头扁平中间却被一刀劈成两块了,看上去勉强像是一只缩着脖子的肥燕子。

也不知是因为这肥燕子实在没什么观赏性还是因为此地怪石繁多路实在不好走,原本就少的游客都经常忽略掉这个地方。但黄少天踩着硌脚的碎石却发现这个地方视角不错。象山公园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象山本身,另一部分是山脚下的一个游乐园。

而从燕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游乐园的全貌。

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对面是宋晓,“黄少,你在哪呢,法医到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黄少天挂了电话,正要回现场,却发现衣服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抬起袖子,发现是头上的一根树枝,新抽出的枝叶带着软刺,此时正挂在他衣服上,黄少天抖了抖衣服,将树枝甩开。

等回到现场,那个迟到的法医正和宋晓一起蹲在尸体边说些什么,黄少天走上前去和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黄队。我叫喻文州,是新来的法医。”对方站起来简单得做了个自我介绍。

新来的法医面相长得很俊秀,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整个人都很文气。黄少天盯着喻文州温和的脸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回过神发现喻文州也正盯着自己看,四目相对,喻文州朝他意味深长得笑了笑。

“因为和方老师的交接还没有完成,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希望没有影响你们的勘查工作。”

“没关系,我们这边也是刚开始。”黄少天表示理解,“喻老师看过尸体了吗?”

“大致看过了。”喻文州蹲下身,带着橡胶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拨开死者颈间的伤口,“根据尸体的新鲜程度看,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再从伤口的形态看应该是普通常见的小型刀具,不过凶手可能是第一次行凶,手法不熟练导致伤口不怎么规整,目测是划了三刀才完全划破被害者的颈动脉。”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黄少天伸手拨了拨死者身上的衣服,“公园是卖票检验制的,周围两米高的围栏如果说是有人背着转移过来的话太不方便,而且很引人注目,所以这么一个大男人被人弄死在这种地方肯定是他自己走进来的。”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喻医生。”黄少天蹲下翻出死者身上沾着的一片树叶,“能不能帮我查验一下死者身上的擦伤是由什么造成的,伤口处有什么成分。”

“这个倒是不难,不过得等尸体运回局里。”喻文州摘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朝黄少天笑笑,“麻烦黄队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宋晓。”

被点到名的宋晓很自觉得找了裹尸袋带人一起装了尸体运走了。

“黄队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尸体有点奇怪,不过还需要你验证一下。”

“叶子吗?”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还捏在手里翻来覆去仿佛能看出花儿来的叶子。

“嗯?”黄少天惊诧了一下,“你也看出来了?不过具体的还要等你的检验报告,我感觉尸体身上的擦伤可能不是拖拽导致的。”

“叶子太多了。”喻文州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只有叶子。”

黄少天拿了个证物塑料袋把叶子装进去包好,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本来方老大被调走之后你来接班,按理我们应该给你开个欢迎会,只可惜这案子来得太突然,魏老大也还在外地,等下次兄弟们一起给你补上,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事不用客气。”

喻文州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那就先谢谢黄队了。”

黄少天每听他叫一次“黄队”就有种领导来下查的恶寒感,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谦虚的人,但平常和局里的人关系相处都比较随意,也没什么人这样叫他。通常是比他小的叫他黄少,唯有几个前辈喜欢喊他臭小子来臭小子去。

“哎哎,别叫黄队了,我就一副的,不然老鬼回来了听见又要说我嘚瑟,叫随便点就好。”

喻文州的侧脸被曦光照映得异常柔和,他摘下眼镜放在白大褂胸口的衣袋里,眉目仿佛被这光线洗练过一般。

他开口,“那,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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