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蛹 18
法医喻x刑警黄
少天占有欲爆发
黄少天在禁闭室里被关了两天，这两天里他除了活动能力受阻之外几乎就像个闲人一样，徐青有事儿没事儿往他这跑，但通常待不了一会又有事儿离开，倒是喻文州每天定时来看他，会陪他说些话，再给他打一些针剂，除了最开始那次迫不得已用了半成品的极乐，喻文州之后果然又给他换回了普通的葡萄糖。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在这样下去我感觉我都要发霉了。”银色的针头从手臂上抽出，残留下一个小血点，黄少天有些嫌弃得撅了噘嘴。
喻文州把用过的针剂扔进医药箱，摘了一颗棉球按在黄少天的手臂上，说道：“再等等，方振宇一直对我存有戒备心，再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不想太早冒险。”
黄少天拿起被喻文州扔在药箱里的针剂，问道：“你确定这样能骗过方振宇吗？”
“不确定。”喻文州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将针管收了回去，像是班主任没收学生在课上偷玩小动作一般，“我每次都会把针管掉包，为了防止方振宇起疑，但是他既然肯放心让我来做这件事，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啊？”
“第一，我的目的达到了，他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我们马上就可以采取行动。第二，他根本不在乎需不需要你这个人质去威胁警方，那么我的行动失败，马上需要展开强硬措施。”
“我选第二种，所以说你让我把他打一顿，一顿不行打两顿！”黄少天皱着眉，抓着喻文州按在他手臂上的手不放，眼睛盯着喻文州的脸，仿佛要把他看穿，“你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少天是在关心我吗？”喻文州笑笑，另一只手掌覆在黄少天手上。
“是啊，怎么了不行吗。”黄少天凑上去咬了下喻文州的下巴，喻文州顺势把人搂在怀里，嘴唇在他耳后轻轻触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个人牢牢印在自己的身体里。
“等到事情结束，少天想怎么打怎么打，只是现在还不行。”
“谁有兴趣去打那个老头了。”黄少天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喻文州能感受他喉间发出来的震感，“算了，我只开玩笑的。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得帮你。”
“我这几天和方振宇的交涉不算成功，如果再拖下去，我们必须要采取其他措施了。”
“还是没有名录的线索吗？”
“没有。”喻文州摇摇头，黄少天看出来他的状态有些低迷，事实情况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名录这种东西是由股东自行保管的。我曾经侵入过方振宇的私人通讯网和电脑，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可能存放地点吗？”
“有。”喻文州拨了拨他掐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方振宇在方舟有一处秘销室，用来‘洗清’涉及资料与人员的地方。”
“洗清？”
“没错，资料数据就由相关人员‘洗清’，涉及人员就用其他特殊方式洗清。”喻文州给黄少天传递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这种方式在极乐的黑话叫做‘宰羊’，秘销室通常也被成为‘牧羊场’。”
“简而言之就是处理掉一些存在风险的人和信息。”黄少天对这些理解的很快，“好吧，既然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段时间内我会和方振宇进行最后一次谈判。如果我没有办法取得方振宇的信任，我会让徐青来接你。我尽可能拖住他，你和徐青负责去秘销室找名录。我会想会让徐青先控制住整个方舟的监控系统，你的动作要尽快。”
“好的，没问题！你知道吗我在这个破地方待了那么久正想活动活动呢！”黄少天的眼神亮亮的，他本就应该是个在阳光照耀下夺目绚烂的人，能斩断一切阴晦与灰暗，喻文州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只要把他放在自己的视线中，不论在何时，这个人都好像能驱逐掉眼前的屏障。
从此他便依赖上了这道光，甚至追随他为此倾出一切。只是这一切黄少天都毫不知情罢了。
喻文州的心底平复了些，仿佛身上的伤口被愈合了一般，他把那一丝暖阳放入心间，笑了笑道：“我先走了，少天等我消息。”
黄少天在他起身之际拽住他的衣襟往下一拉，唇间湿软的触觉经过几天的频繁接触已经变得熟悉。
以前总觉得这个人太过耀眼，过于靠近就会被锋芒所刺伤。但喻文州现在越来越能体会，黄少天这道锋芒下包裹的却是唯他一个人可品尝的甜腻与软糯。
“虽然有我出马绝对能搞定，但你要是可以顺利拿下方振宇可以早点结束这件事情，所以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好消息，等这件事结束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你做。”
“好。”喻文州放开抚摸着他发鬓的手，退身离开了屋子。
之后的几天就正如喻文州所说的那样，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黄少天天生敏锐可以感受到气氛中的剑拔弩张。
喻文州本人善于伪装情绪，举止投足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黄少天能察觉出围绕在他身上的低压。而徐青更是，黄少天连续几天见到他都是神情紧绷的状态，危如累卵，仿佛稍微一触碰就会支离破碎。
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黄少天，方舟内部虽然平静如常，除了两个看门的工作人员，基本只有外面的艳花异草算是有点活气了，但隐藏在暗处的风云如晦如雨。
每天都因为无事可做的黄少天入睡都特别早，以往在支队的时候，能睡上个好觉就算是奢侈，这点他还需要感谢喻文州，自从来了这里后，黄少天几乎觉得往常熬的夜这几天都要完全补回来了。
只是这几天在夜里黄少天都只敢是浅眠，稍有一丝风吹草动都立马神清志明，所以徐青在一个不寻常的时间里来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如猎豹一般凌冽的眼神死盯着那扇门。
“黄少，计划有变，boss出事了。”徐青的脸色凝重，在昏暗的光线里极显压抑，他用钥匙飞快打开黄少天手上的手铐。黄少天从床上跳起，揉了揉手腕，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州人呢？”
“boss和方振宇协商失败，这老家伙太顽固了，软硬不吃，就是不肯让出自己手上股份，极乐的规矩你也知道……这老家伙明显是想黑吃黑把boss处理掉好直接掌控警方那边的动向。”
“那他现在人呢？”黄少天闭了一会眼睛，让自己的视力在黑暗中习惯。
“不知道，我和boss之间的传声器忽然断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方振宇把他带到方舟的什么区域去了。”
黄少天当机立断，“有家伙吗？”
徐青抽出一把匕首，匕刃薄如冰片，在月光下闪出冰寒的锐色，然后又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枪扔给他。
“你去他们之前在的地方看看，秘销室我一个人去。”
“可是黄少……”
“你放心，我知道路，这几天闲着没事就看拿你带来的地图，这里现在比我家都熟。”黄少天揣上东西就拐了个方向，灵活的身影如无形的鬼魅般消失在黑暗里，徐青踌躇了一下，往反方向行动起来。
黄少天根据记忆力的方舟地图迅速移动，根据喻文州事先给他提供过的信息，秘销室处于方舟地下室的一个区域，平时可以通过电梯直达，但每过晚上十点，电梯设备会自动关闭，所以黄少天可以依靠方舟中央船舱的一个低温培育室的通气管道进去。
低温培育室的表层是普通玻璃，黄少天凭借自己极好的夜间视力摸到玻璃面角，他带上喻文州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防护手套，拳面的指部位置有个圆锥形的硬石。
黄少天紧握右拳，瞄准培育室玻璃门的中央点狠狠一击，一声脆响，以圆锥形为中心点，玻璃门上张裂出蜘蛛网碎裂纹，黄少天右脚微微往后撤，集中力量朝着中心点又是一拳，玻璃门崩然一声，如天空中的烟花火星般碎裂。
他踩过碎石，顺手拍去落在头发间的碎玻璃，起身一跃，踩着培育室里的植物架如一只迅捷的猎豹攀树，勾住了头顶上的通风口。
管道内狭隘而黑暗，黄少天咬着一只微型打光器匍匐着前进，管道中隐隐有风向的流动，黄少天伸出手，发觉自己在随着逆风前行。
约莫十分钟左右，黄少天逐渐听到了一些水滴的声音，在寂静的管道内，清脆的滴落声尤为清晰。快到了，黄少天想。他拿起手电往前方照探了一番，很快看到了一扇折页窗口，水滴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
黄少天掀起折页窗，身体灵活得钻了出去，首先闻到了一股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他顺着墙壁上的梯子往下爬去，然后纵身一跃，发现下面是一个浅水滩。水滩刚刚没过他的鞋面，他往下照了照，一片泥泞。
这个地方和方舟的上表层完全是两个极端，上层是一种近乎死气的惨白，而在地下层，几乎可以说是黑暗的盘踞之地。
通过浅水滩后是一道笨重的铁门，蓝色的舱门上沾满了黑色的可疑物质，还有令人作呕的铁锈菌类混合物。黄少天拉开铁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几乎立马灌满了他的鼻腔和肺部。黄少天皱眉用手挥散了一下面前浑浊的空气，可却没有什么效果。
铁门的背后的场面只用血腥二字远不能形容，黄少天良好的视力可以看到那张布满血痕的手术床，地上都是一块块猩红的脏器，蛆虫蠕动，虫鼠啃食，还和一团团人形塑料装袋，黑色的袋中装的是什么黄少天暂时不是很有兴趣知道。
饶是黄少天这样冷静的人看到这种画面也不免吃了一惊，喻文州对于秘销室的形容，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让人震惊。
黄少天只看了两眼便视而不见得走过这一片区域，方振宇还不至于变态到把名录放在这种地方。
手术间后的场景也并不乐观，在黄少天眼里看来，这就是一个行刑场，从最开始的手术台到后面的焚尸炉，除此之外墙上的各种喷射状血迹不免让人毛骨悚然。这里究竟死过多少人，人间地狱所景大概也不过如此。
黄少天在原地迅速搜寻，想起喻文州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视线落到的每一处他都在内心计算名录藏匿的可能性。
忽然深处传来一阵门窗活动的声音，黄少天速度极快，踩着一只焚尸炉迅速翻越至后。脚步声逐渐靠近，听频率大概是两人，之间还有对话传来。
黄少天竖起耳朵辨认了一下，来者一男一女，女人的嗓音他从没有听过，但那个男声倒是听起来熟悉的很，是喻文州的声音。
他探出脑袋往外瞧瞧看了一眼，瞳孔迅速收缩，心头往下一沉，他看见喻文州身上多了一些血迹和伤痕，脸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看得黄少天极为心疼。
妈的，打人不打脸啊！这么帅的脸打丑了谁赔啊！
“喻先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反正你都要死了，我是觉得可惜你长得这么帅，死前不如让我尝尝滋味啊。”喻文州身后的女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声音透着一种极度的干枯，只有黑金光泽的枪口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七小姐，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实在是没有心情。”喻文州的声音听起来却和说出来的内容情绪非常不相符，甚至还带着笑意。
那个被称为七小姐的女人娇笑两声，但干粗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听着让人不怎么舒服，她呼吸突然开始急促，伴随着吞咽的声音，黄少天甚至可以想象那种饥狼看到猎物发光的眼神，“那可不行，我……我不行了……我的毒瘾……”
女人的身躯逐渐从黑暗中脱离，朝着喻文州缓慢移去，喻文州双手举头，退后了几步抵在焚烧炉上，无路可退。女人的指尖朝着喻文州的衣领抓去。
就在两者就要贴近的一瞬间，一个飞起的身影从炉后钻出，快得像是一道剑光。黄少天在空中勾腿朝着背对他的女人一脚踢飞，那副残破的身躯立刻斜飞出去，在黑暗里传来一声惨叫。
而喻文州抱头的双手张开，稳稳接住了那个从空中落下的人。
“快滚开，谁允许你碰他的！”黄少天龇着牙靠在喻文州怀里骂道。